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这句出自明代李开先《夜奔》的诗句太经典了,真的,说别人太容易了,不用自己去实践证明,上下嘴唇一碰的事儿,但是,真遇到事,又有几个人能风轻云淡!所以,第一我们不要轻易评判议论别人,第二要相信再难的事,只要活着,就总会过去的。

——坤鹏论

坤鹏论:读《普罗泰戈拉篇》 德性是否可教?(十九)-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普罗泰戈拉篇>德性是否可教?(十八)》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三)

由于普罗泰戈拉不愿意继续讨论正义和虔敬到底是不是一回事,苏格拉底便进入其他几个德性组成部分的讨论。

他通过步步递推得出:

1.

第一步:存在着愚蠢。

第二步:智慧是愚蠢的对立面。

第三步:正确而有益地行事=行为有节制,错误地行事=愚蠢=行为没节制;

第四步:所以,愚蠢也是节制的对立面。

结论一:愚蠢的行为是愚蠢的后果,有节制的行为是节制的后果,所以,相同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同的行为者做出的,以相反的方式做的事情是由相反的行为者做出的。

即:愚蠢的行为与有节制的行为相反,有节制的行为是由行为者带着节制实施的,愚蠢的行为是由行为者带着愚蠢实施的,愚蠢与节制相对立。

2.

第一步:存在着智慧。

第二步:愚蠢是智慧的对立面。

第三步:存在着好。

第四步:坏是好的对立面。

第五步:存在着高音。

第六步:低音是高音的对立面。

结论二:任何事物都只承认一个对立面,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对立面。

3.

由于前面同意过愚蠢是智慧的对立面,那么愚蠢相当于既是智慧的对立面,又是节制的对立面,如果一个事物只有一个对立面,这结论是不成立的。

所以,这就要在两个说法中进行取舍,因为它们似乎不很和谐,不能相互匹配和共存。

它们分别是:

一个事物只有一个对立面;

智慧与节制是两回事,但它们同为德性的组成部分,而且它们自身和功能有各种差别,正如脸的各部分不一样。

苏格拉底的意思是说,一个东西仅有一个对立面或者有许多对立面,这两种说法我们得放弃一个。

而他在前面论证得出的是,愚蠢的确可能是智慧的对立面,又是节制的对立面,说到底,一个对立物只能有一个对立面这一原则建立在一大堆困难之上,实际上是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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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四)

苏格拉底表示,如果一个事物只有一个对立面,而前面又论证出愚蠢的对立面既是智慧又是节制,“那么,节制岂不就和智慧是一回事了?”

“先前说的其实已经让我们看到,正义与虔敬几乎是同一个东西,对吗?”苏格拉底又提了一下他之前论证的结果,也是让普罗泰戈拉有点烦躁的结论——正义和虔敬是一回事,或者说它们非常相似。

“好啦好啦,说吧,普罗泰戈拉,我们别泄气,还要细看余下来的东西,不能半途而废。”

“你认为一个实施不正义行为的人,就他所做的不正义的事情而言,算得上有节制吗?”

“这个嘛,我就不好意思同意喽,苏格拉底,”他答道,“当然,有许多人对此会表示同意。”

“不好意思”不意味着否认,而是怕脸红。

普罗泰戈拉没法否认,节制地行不义或者说一个人既行不义同时又是节制的,至少从逻辑上讲可能。

因为他主张各种德性的分离——他不好意思公开承认,或者说承认这一点会让他脸红,显然因为承认这一点会违背常识道德。

“那么,我该与那些多数人搞清道理,还是与你搞清道理呢?”我说。

也就是说,论证矛头应该指向那许多人,还是指向你?

“如果你愿意,”他说,“你不妨先拿这说法与多数人对话吧。”

“ 其实我倒无所谓,我只要你仅仅回答:你觉得这些究竟是这样抑或不是,毕竟,我要审查的主要是这个说法,结果会是,无论提问的我还是回答者,都会平等地受到审查。”我说道。

刘小枫在注释中指出,在前两段问答中,苏格拉底都摆出两种可能性让普罗泰戈拉作出选择,这一次虽然也摆出两种可能性供选择,由于普罗泰戈拉明显想要躲避选择,苏格拉底已经是以近乎强制的姿态逼他选择,如果强制就是行不义,那么,苏格拉底的如此姿态就是行不义,但苏格拉底在这里的强制之举,恰恰就是有节制地行不义。

起初,普罗泰戈拉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嘀咕这论题繁难,然后才勉强同意回答。

“好极了,”看他终于同意了,我便接着说道,“从头回答我,有些人做事情不义,对你来说显得是做事情节制吗?”

“就算是吧。”他说。

“你是说做事情节制即善于思虑吧?”我问。

“是的。”他答。

“善于思虑就是他们由于做事情不义要周全考虑吧?”

也就是说,善于思虑即在干坏事前会做出良好的计划。

“就算是吧。”

“是哪一种呢,”我问,“是他们做不义的事情时做得漂亮还是低劣?”

“做得漂亮。”

“那么你是说,有某些好的东西?”

“我的确说有。”

“那么,”我说,“好的东西就是对世人有益的东西吧?”

“并非仅仅如此,”他说道,“即使对世人没有益处的,我也会称为好东西。”

这时,我已经感到普罗泰戈拉有点恼火了,打算用争吵来捍卫他的答复。

见他这副样子,我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发问时也比较温和,我说:“你是说,普罗泰戈拉啊,那些对一个人没益处的东西,还是说那些整个儿没益处的东西,而你把这些也称为好东西?”

苏格拉底问的这个问题的意思是:难道你能节制地称某种对谁都没有用的东西是好东西或有益的东西吗?

普罗泰戈拉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滔滔不绝地以长篇大论进行了反击:

“我绝不是这意思。”

“我自己当然知道,许多东西对人并没益处——吃的、喝的、药物以及别的数也数不过来的东西,但我也知道有的东西对人有益。”

“还有一些则谈不让对人有益或者有害,却对马有益;有些仅对牛有益,有些则对狗有益。”

“还有一些对这些动物谈不上有益或者有害,却对树木好。”

“而且有些对树根好,对嫩技却有害,比如畜粪,撒在所有树木的根上都好,可是你想把它们撒在新苗和嫩枝上,就把它们全毁喽。”

“甚至还有橄榄油,对所有植物都极为有害,而且对除了人以外所有动物的毛发都是最不利的,是大敌,但人们发现它可以用来呵护人的毛发和身体的其他地方。”

“所以,一个东西的好实在复杂,而且五花八门。”

刘小枫在注释中指出,普罗泰戈拉起初说,对人而言东西有好坏之分,现在则说,好东西是各种各样的,有各种不同的好处,因为除了人,还有别的动植物,或者说,除了人这个类,还有别的类,因此好东西要分类。

于是,不好的东西实际上消失了,没有不好的东西。

因为对人来说不好的东西,或许对马或牛或狗就是好东西。

这个论点显得非常漂亮,有理有据——狗食对狗是好东西,对人显然不是好东西。

坤鹏论:读《普罗泰戈拉篇》 德性是否可教?(十九)-坤鹏论

这个论点的实质用今天的话说叫做价值相对主义,在《理想国》卷二,格老孔也曾提出过这一论证。

在普罗泰戈拉认为,价值观因人而已,世上并不存在可以共通于所有人(包括动植物等所有类)的好(绝对真理、价值)。

这种相对主义的思想,也是当今普遍的思维方式,它能够使得那些自命不凡、独断专行的意见为人所警惕,给社会带来更多宽容。

然而,与此同时,因为人们对于真善美的思考彼此不同,“只要不让他人感觉到困扰便百无禁忌”这样的想法也颇有受众。

也正是依靠着通用于所有人的真理或正义是不存在的相对主义思想,苏格拉底、柏拉图所在时代的诡辩家得以在雅典的民主政治舞台中如鱼得水,他们掌握了并传授着演讲的方法——哪怕是出于私利的政策也可以包装得让人难以察觉,从而使得擅长诡辩玩弄话术者广泛得势。

而同为智者派的代表人物高尔吉亚也喊出了另一个相对主义的名言:正确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即使存在,人也无法知道,就算知道,也无法将之传达给别人。

“一个东西的好实在复杂,而且五花八门”这个命题与一开始说的“许多东西对人并没益处……”看似一致,其实不然。

因为,开始的说法以人作为一个整体的类来区分好或坏的东西,现在则说,对人来说,好东西本身多种多样,这等于说,在人这个类那里,好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

由此必然引导出对人这个类作进一步区分,就像前面对动物类进一步区分马、牛、狗。

可是,普罗泰戈拉并没有进一步区分人这个类的属相,而是区分了人体外部与人体内部。

“就拿这个橄榄油来说,在体外对人就是好东西,但在体内,同样的这个东西对人就会是极坏的,甚至是致命的。”

“由于这个原因,医生全都禁止体弱者在想吃的东西中大量用橄榄油,除非极少一丁点儿,以祛除食物和佐料中让鼻子感到难闻异味为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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