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成熟的一个表现就是,明白各种情绪、各种烦心事都是人生中的正常,没有才是不正常的。

——坤鹏论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七)-坤鹏论

正如《反脆弱》所倡导的,人只有总保持给自己一些挑战和压力,这样才能不断进步。

坤鹏论也正是因为之前咬着牙逐字逐句啃完了那被称为最为难懂的《巴门尼德篇》,现在再来看《斐多篇》等对话录,感觉轻松不少,也津津有味了很多。

一、前情回顾

在《读<斐多篇> 论灵魂(六)》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了:

为什么说自杀不合神法,却又说热爱智慧之人容易愿意去死?(二)

对于“为什么热爱智慧的人应该愿意去死”这个命题,苏格拉底花费了不少口舌进行论证。

他甚至表示,要将其当成一次法庭辩护,在场的人就相当于是法官,而且还要争取辩护得比在真正的法官面前更有说服力。

第一,苏格拉底指出,人死后,其灵魂的主人依然还是既善又智慧的诸神,因此死亡就不是离诸神而去。

当然,毕竟没有谁能够实证死后的情景,所以对于这点他表示自己还不能特别坚持,但是,他能够肯定的是,一定会有力地坚持自己走向神。

第二,他坚信,正如多年来的古话所说,人死以后,在另一个世界里,给好人准备的比给坏人准备的要好得多、多得多,好人得好报,恶人得恶报,这个好报与恶报,不论在数量还是在规模上,都远远超过在世。

以上两个论据到底还是带着传说的神秘色彩,无法实证,所以接下来的论证才是重中之重。

第三,真正献身哲学的人所践行的无非就是赴死和死亡。

首先,苏格拉底先给死亡下了定义:

死亡就是灵魂脱离肉体。

死的状态就是肉体脱离灵魂单纯存在的状态,以及灵魂脱离肉体单纯存在的状态。

也就是灵魂和肉体各自独立存在,处于自体自根的状态。

接着,他又指出获得真知要靠灵魂。

肉体感官,就算是最好的视觉和听觉都没有一点真理性,是不能确切的、靠不住的,其他感官就更不用提了。

那么,如果灵魂和身体一起搞清楚某种东西,明显就会受到身体的欺骗。

灵魂如何获得真知?

它在思考中触及真实。

那么,灵魂越是能独立思想,它就越能获得真知。

而灵魂最能思想的时候,就是摆脱了一切来自身体的烦扰,避免一切与身体的接触和联系。

所以,真正的哲学家除了真正需要范围的东西外,他并不关心身体,不会看重和追求那些与身体相关的事物,比如:吃喝之乐、情欲之事、身体饰品等。

他会尽其所能地将注意力从他的身体引开,尽量摆脱灵魂与身体的联系,努力地转向灵魂,一心专注灵魂。

换言之,哲学家的灵魂极端蔑视身体,要逃离身体,努力保持独立不依、自体自根的状态。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七)-坤鹏论

二、为什么说自杀不合神法,却又说热爱智慧之人容易愿意去死?(三)

“还有其他一些问题,我们主张有正义本身,也有美本身以及善本身。”

“本身”可以理解为绝对,换言之,也就是有绝对正义、绝对的美和善,这也是柏拉图理型论的核心,它们就是正义、美和善的理型,善是最顶级的理型,其他理型皆由它产生。

“但是,你有没有用你的眼睛看到这些东西呢?”

西米亚斯回答:“当然没有。”

“你有没有用任何身体的感官觉察到它们呢?这个它们指的是大小、健康、强壮之类,总之是指某事某物的本质,即所是、实际上是什么。”

“凭靠身体可以观看到这些东西的最真实之处吗?抑或这样:我们中无论谁要让自己足以尽可能最为准确地思考他所探究的每个事物本身,他就得最切近地去认识每个事物?”

苏格拉底指出,在任何研究中,对某个对象越是关注,越是周密准备以求理解对象本相,关于这个对象的知识也就越准确,也就是越能理解这个对象本身。

“那么,谁想要最为纯粹地做这件事情,就得尽可能凭靠思想本身去探究每一事物,既不让任何视觉窜入思想,也不把某些别的感觉拽入思考,而是用纯粹的思想致力于纯粹地猎捕事物,尽可能摆脱眼睛和耳朵,简而言之,摆脱自己的整个身体,因为,如果灵魂和身体结合的话,身体会干扰灵魂,使得灵魂无法获得真实和见识。西米亚斯,如果有这种人的话,岂不是这种人得以认识实在吗?”

“考虑到以上所说的这些,那些真正爱好智慧的人一定会这样说:这好像是一条引导我们进入正轨的捷径,可以使我们正确推断,得出一条结论:

只要我们有形体,灵魂受到形体的累赘,我们就不能完全如愿以偿,获得真理。

因为形体使我们不断地忙于满足存活的需要,种种疾病向我们袭来阻碍我们探究真实。

形体使我们充满各种感情、欲望、恐惧以及各种幻想和愚妄。

真正说来,教我们不可能进行思考。

战争、革命和争斗的唯一原因是肉体及其各种欲望。

因为一切战争的产生都是为了赚钱,我们是为了肉体而被迫赚钱的。

我们是为发财而奔走的奴隶。

就是由于这个缘故,我们失掉了钻研哲学的余暇。

最坏的是我们忙里偷闲关心哲学的时候,肉体经常闯进来用喧嚣和混乱打断我们的研究,使我们不能瞥见真理。

实际我们深信:如果我们想对某事某物得到纯粹的知识,那就必须摆脱肉体,单用灵魂来观照对象本身。

看来根据我们的论证可见,我们所希求的、我们信誓旦旦地从事追索的智慧,只有在死后才能获得,生前根本不行。

如果我们以血肉之躯不可能取得任何纯粹的知识,那就要么根本不可能求得知识,要么只有在死后才可能,因为只有那时灵魂才会与肉体分享,独立于肉体。

看来我们在有生之年只能尽量接近知识,其办法是尽可能避免与肉体接触往来,非绝对必须时不碰,不受肉体本性的影响,使自己纯粹独处,直到最后神使我们解脱。

像这样,我们摆脱肉体的愚昧,保持纯粹,我想就大概可以与我们的侪辈相通,对纯粹的东西获得直接的知识,这也许就是认识真理了。

因为自己不纯粹是不能达到纯粹的东西的。

这样的一些话,我想,西米亚斯啊,那些真正爱好学问的人应当想想,应当彼此共勉的。”

坤鹏论:读《斐多篇》论灵魂(七)-坤鹏论

以上这一大段的论证非常清晰明了,相信任何人都能看懂,并且认同它。

其实,苏格拉底在此假借他人之口,讲出自己的观念用来取代前面提到的秘密教理——人生如在囚室,不能越狱潜逃。

坤鹏论提醒大家注意的是,在苏格拉底的那个时候,学问、知识、智慧皆为一个词,在这里学问或知识其实就是智慧,而不是指工匠的知识或医生的知识,甚至不是数学家的知识,换言之,不是所有日常的或精密的知识,所有这类知识都带有各种各样的缺陷,而智慧是没有缺陷的。

西米亚斯表示:“衷心钦佩,当然完全如此。”

“那很好,如果真是这样,我对我正在前往要抵达的那个地方就满怀期盼了。在那里——如果确有那某个地方的话,我就可以在那里完全达到我过去一生中努力以求的那个目标(注:智慧)了。所以,眼下吩咐我的这趟远行,就伴随着美好的期盼,任何别的男子汉也如此,只要这个相信,自己的思想已经准备好要如此得到洁净。”

“那么,洁净岂不恰恰就是:我们在前面很久就提到过的,就在于灵魂尽可能与肉体分离,使灵魂习惯于从身体各处返回,聚集、凝结于自身,养成自体自根的习惯,尽其所能单独自体自根地既寓居于当下,也寓居于未来,有如从捆绑中解脱那样从身体中解脱?”

“这不就是所谓的死,即灵魂从肉体解脱和分离?”

“解脱灵魂,如我们所说,恰恰是且仅仅是真的热爱着智慧的人最为一再热望的,热爱智慧者们的事业恰恰就是灵魂从肉体解脱和分离,难道不是吗?”

也就是说,智慧只有在灵魂从肉体解脱和分离后才能获得,只要它们还在一起,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完全得到智慧和真知,那么真正热爱智慧的人自然就会热望着灵魂从肉体解脱和分离,那不就是死吗!

“那么,正如我开头说的那样,倘若谁活着毕生都在致力于尽可能切近死,死一旦到来,他却懊恼起来,岂不可笑?”

所谓“毕生都在致力于尽可能切近死”指的是,真正的哲学家为了尽可能获得真知、智慧,一生都在努力将灵魂从肉体解脱、分离,相当于是一种终生锻炼,从而习惯于处在尽可能接近死亡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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