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的世界,并坚信自己的世界才是最正确的,这就是所谓的世界观,曾经的互联网告诉人们,你们的眼界其实很坐井观天,世界本来是那个样子的,它为人们打开了一扇走出自己的世界的门,但是,如今大数据加持的互联网正在反其道行之,越来越迎合人们,不断用相同相似的信息逢迎人们,告诉他们,你们是对的,你们永远是对的,因为它想要圈养人类。

——坤鹏论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九)-坤鹏论

在《读<理想国> 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八)》中,苏格拉底指出,以智者派为代表的伪哲学家是非常强大的、也是相当敌对的。

因为他们最懂如何驯服群众这头猛兽,他们将这种驯兽术(修辞术)称为智慧,于是,哲学便成了爱这种驯兽术(修辞术),哲学家也就成了掌握驯兽术(修辞术)的人。

关键是,这些伪哲学家通过自己的技艺,不仅让绝大多数人认同他们研究的才是真正的哲学,他们是真正的哲学家外,还败坏了那些具有哲学家天赋的青年们,让他们很难坚持自己的事业,至死不渝。

这就是苏格拉底所要论证的:什么是坏教育,谁是这种坏教育的实施者,是谁败坏了大好的哲学青年。

一、哲学家因其优良的天性而不断被诱惑

在批判完伪哲学家之后,苏格拉底又将矛头指向了来自外部的利益诱惑,认为它也是哲学家继续研究哲学的一大阻力。

也就是说,外部环境也是哲学家败坏的一大主因。

“请你考虑这个问题时不要离开我们前面讲过的话,我们曾一致同意:敏于学习、强于记忆、勇敢、大度是哲学家的天赋。”

既然拥有这些优秀的品质,“这种人从小就是孩子中的佼佼者,尤其是假如他的身体素质也能和灵魂的天赋相匹配的话”。

“他所在城邦的人们以及他的亲朋好友都会对他寄予厚望,都会打算待他长大了用他为自己办事。”

于是社会上也就出现了这样的常见现象:对于这类年轻人,人们会“估摸着他将来的成就,能有多大的权力,极力讨好好,甚至跪到他的脚下,向他祈求,向他致敬,向他献媚”,期待日后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封官加爵。

“在这种情况下,你以为这个年轻人会怎么样呢?尤其是,假如他是一个大城邦的公民,出身高贵、富有财产,再加上人品俊秀身材魁梧的话。”

“显然,他的灵魂会因此充满野心而无法自制,认为自己不仅有能力管理希腊人的事务,而且有能力管理希腊世界以外野蛮人的事务,从而变得妄自尊大、骄奢自满起来。”

很明显,这里特别暗指了阿尔基比亚德,在《会饮篇》的学习分享中坤鹏论曾特别介绍过他,一等一的雅典青年才俊,才貌双全,文武双全,但是最后却成叛徒,三姓家奴,大家可以看《读<会饮篇> 探讨什么是爱(二)》中对他的介绍。

“一个精神处于这种状态之下的人,已经失去了理性,这时,如果有人轻轻地走过来,告诉他事实并告诫说,他头脑糊涂,需要理性,而理性是只有通过奴隶般的艰苦磨练才能得到的,但是,处在这种恶劣环境的他是根本没有心思听得进去这番不一样的话。”

“即使我们假定这个年轻人由于素质好容易接受忠言,听懂了一点,动了心,被引向了哲学之路,我们可以设想,这时他原来那个圈子里的人由于预感到自己将不再能得到他的帮助和好处,他们一定会千方百计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来阻挠他被说服,从而使任何想要说服他的人都前功尽弃,他们还一定会用秘密的阴谋和公开的指控来达到这一目的。”

“那么,这个人还能继续研究哲学吗?”

显然是根本不可能了!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九)-坤鹏论

二、总结

“因此,构成哲学家天赋的那些品质本身如果受到坏教育或环境的影响,就会成为某种背离哲学研究的原因,跟所谓的美观、富裕,以及所有这类生活福利一样。”

“以上足以解释,适合于最善学问的最佳天赋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很难得的,它适宜从事最高尚的事业,能够为个人和城邦带来极大利益,前提是他刚好受到往这个方向的引导,否则,不仅是哲学家的天赋会由于上述原因而遭到毁灭和败坏,而且还会起到极强的反作用,从而使之成为会给个人和城邦带来大恶的人,至于天赋平庸的人,他们是无法成大事的,对个人如此,对城邦也是如此。”

三、哲学的凄惨处境

“那些最配得上哲学的人就这么离弃了哲学,使她(注:将哲学比作一个妇女)孤独凄凉,他们自己也因而过着不合适的、不真实的生活。”

“与此同时,那些配不上哲学的追求者看到哲学没有亲人保护,便趁虚而入,玷污了她,并使她蒙受了如你所说的她的反对者加给她的那些恶名——说她的配偶大部分是作恶多端的,一部分则是毫无用处的。”

“还有一些奸猾的小人,他们发现这个地方没有主人,里面却满是美名和荣誉头衔,他们就像一些逃出监狱进了神殿的囚徒一样,跳出了自己的技艺圈子(这些人在自己的小手艺方面或许还是很巧的),进入了哲学的神殿。”

“但是,尽管如今的哲学处于恶劣的环境之中,处境不妙,但它依然还保有较其他技艺更高的声誉,所以,许多不具备哲学天赋的人就这么被吸引了过来,虽然他们的灵魂已因从事下贱的技艺和职业而变得残废和畸形,正像他们的身体受到他们的技艺和职业损坏一样。”

“他们就像一个刚从监狱中释放出来并且走了好运的癞头小铜匠:洗了个澡,穿了件新外套,打扮得像个新郎,去和他主人的女儿——一个失去了照顾,处于贫穷孤独境地的姑娘——结婚。”

“这样的一对能生出什么样的后代呢?不是劣等的下等货吗?”

“因此,当那些不配学习哲学的人,不相称地和哲学结合起来的时候,我们该说他们会‘生出’什么样的思想和意见来呢?”

“他们‘生出’的是恰恰就是叫做诡辩的东西,其中没有任何真实的,配得上或接近于真理的东西。”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九)-坤鹏论

四、还能继续研究哲学的剩者只得明哲保身

“这样能够剩下来,配得上研究哲学的人就只有极少的、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了,他们(的情况无外乎):

或是出身高贵又受过良好的教育,由于处于流放之中而没有受到腐蚀,依然真正地从事哲学;

或是一个伟大的灵魂生于一个狭小的城邦,他不屑于关注这个小城邦的事务;

还有很少一些人或许由于天赋极佳,脱离了他所应当藐视的其他技艺,改学了哲学;

还有一些人,也许是因为有我们的朋友赛亚革斯那样的缺陷而受到约束,须知对赛亚革斯而言,背离哲学的所有其他条件都是具备的,但是他病弱的身体使他脱离了政治,没能背离哲学;

至于我自己的情况则完全例外,那是神迹,是以前很少有别人遇到过的,或者压根儿就从来不曾有任何人碰到过的。”

以上苏格拉底列举了五种在坏教育和恶劣的外部环境下还能继续研究哲学的人,其中赛亚革斯是苏格拉底的学生,相传先于苏格拉底死去,他出现在《申辩篇》中,还有一个颇具争议的对话录《赛亚革斯篇》(古代认同它出自柏拉图,但现代学术界对其真伪却存在争议)。

“这些极少数的真正研究哲学的同道中人,虽然已经感受到了拥有哲学的甜头和幸福,但他们同时也非常清楚地看到了城邦中的群众是疯狂的,知道在当前的城邦事务中没有什么可以说是健康的,无人站在正义的列队中帮助他们,保护他们免受毁灭。”

“这些极少数的真哲学家完全像一个人落入了野兽群中一样,孤立无援,既不愿意参与作恶干坏事,又不能单枪匹马地对抗所有野兽的野蛮行径,因为那样的话,可能等不到能够为亲朋好友做好事带来好处前,他们便早早死去了,终生对谁都无所用,包括他们自己。”

“正因为以上种种原因,哲学家们便都遁隐缄默,不问世事,明哲保身,只注意自己的事情。他们就像一个在暴风卷起尘土或雨雪时避于一堵墙下的人一样,看别人干尽不法,但求自己能一辈子不沾上不正义和罪恶,洁身自好,终生无过,最后怀着善良的愿望和美好的期待而逝世,也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

阿狄曼图认为,“这么说来,他生前的成就不算最小,不是排到最后的。”

苏格拉底则表示,“(不是最小,但也不算最大)要不是碰巧生活是在一个合适的国度里,一个哲学家是不可能有最大成就的,因为只有在一个合适的国家里,哲学家才能得到充分的自我成长,然后才有能力保卫他自己的和公共的利益。”

至此,苏格拉底对于“哲学家为何受到人们非议,以及这种非议的不公正性”论证结束了,并自然地将讨论话题引向了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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