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将人们聚集成群,也聚成了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乌合之众,人们就像被圈养的动物,不用再费力四处寻觅信息食物,并通过思考对其进行加工处理,坐在那里就会有形形色色的、包装得极有档次的成品信息投喂过来,喜欢吃什么,既不需要花钱,也不需要费心思,便能源源不断得到什么,吃越多,喜欢吃的就越多,人们越吃越喜欢,逐渐在快乐中迷失了自我,连思考的能力都退化掉了,最终成了人家以信息为牵线的木偶。

——坤鹏论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八)-坤鹏论

在《读<理想国> 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七)》中,苏格拉底谈到了,坏的教育会败坏哲学家,而且,天赋最好的灵魂受到坏的教育之后就会变得比谁都坏,因为哲学家的天性就像一把把世间罕见的宝刀,教导得好,用它们可以做出大好事,反之,在坏教育之下,也能让人利用它们做出大坏事。

那么:

——谁是这种坏教育的实施者,是谁败坏了大好的哲学青年?

——什么是苏格拉底所说的坏教育呢?

一、到底是谁败坏了大好的哲学青年?

还记得坤鹏论之前介绍过的苏格拉底之死吗?

当时,给他的一大罪名就是教坏了城邦青年。

所以,从下面这段论证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柏拉图的愤愤不平以及义愤填膺,他是借苏格拉底之口,为苏格拉底辩护、为哲学家正名。

“有很多人相信是所谓的诡辩家导致青年变坏的,难道你也相信有哪位私人诡辩家有这般能耐,败坏了青年?”

“其实,说这些话的人自己才真是最大的诡辩家呢!不正是他们自己在最成功地教育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并且按照他们自己的意图塑造着这些人吗?”

这里所谓的私人诡辩家指像苏格拉底、柏拉图这类私人教师,与“最大的诡辩家”,也是后面要讲的所谓的公众诡辩家对照,后者指那些用雄辩的演说在公共场所影响舆论的政治活动家或野心家。

阿狄曼图问:“这是怎么发生的?在什么时候?”

“每当许多人聚集到一起开会,或出席法庭听取审判,或到剧场看戏,或到兵营过军事生活,或参加其他任何公共活动,他们就利用这些场合大呼小叫,或指责或赞许一些正在做的事或正在说的话,无论他们的指责还是赞许,无不言过其实,夸大其辞,他们鼓掌哄闹,引起岩壁和会场的回声,闹声回声互助声势,变得加倍响亮、声势浩大。”

“试想,在这么一种场合中,一个年轻听众的心,怎么会不活动呢?”

“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样的私人给他的教导还能站得住脚,保证不被众人指责或赞许的洪流席卷走?”

“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还能不随波逐流,人云亦云,人为亦为,大家说好他就说好,大家说坏他就说坏,大家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进而成为和大家一样的人呢?”

很明显,这就是典型的乌合之众的状态,当人们身处群体之中,往往会迷失自我,如同一只不能独立思考的旅鼠,盲目跟随,随着洪流,奔向悬崖,跳入大海。

为什么如今的人变得越来越多偏激,越来越缺智,越来越不稍稍动动脑筋思考思考?

坤鹏论认为,其中根源在于,互联网将人们聚集成群,也聚成了有史以来最为庞大的乌合之众,人们就像被圈养的动物,不用再费力四处寻觅信息食物,并通过思考对其进行加工处理,坐在那里就会有形形色色的、包装得极有档次的成品信息投喂过来,既不需要花钱,也不需要费心思,喜欢吃什么,便能源源不断得到什么,吃越多,喜欢吃的就越多,人们越吃越喜欢,逐渐在快乐中迷失了自我,连思考的能力都退化掉了,最终成了人家以信息为牵线的木偶。

苏格拉底进一步指出,不仅如此,这些教育家、诡辩家、智者,如果他们在无法用言辞服众的时候,还会采取行动强加于人——“他们用剥夺公民权、罚款和死刑来惩治不服的人,逼迫他们臣服。”

显而易见,如此的软硬兼施之下,没有什么别的诡辩家(智者)或私人教师的教导能够在这种力量悬殊的对抗中取得胜利。

“甚至连起这种念头都是一个极大的愚蠢,因为用一种与之相对立的教育来造就品性和德性,这样的事情现在没有,过去没有,今后也绝不会有。”

“当然这是就人力而言,而神力,如格言所说,是无所不能的,所以,你可以确信,在当前这样的社会和政治状况下,如果能有什么德性得救,能有一个好结果,那么就是神的旨意。”

言外之意,目前这种社会和政治状况已经病入膏肓,积重难返,除非是无所不能的神,谁也没有回天之术。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八)-坤鹏论

二、这些人所谓的智慧是什么?

“而这些私人教师,即被政治家称为诡辩派或智者派并加以敌视的那些人,其实,他们所授予人们的东西无非就是如何在公众集会时发表自己的见解(意见),但他们将其称为知识、智慧。”

“这完全像一个饲养野兽的人在饲养过程中了解野兽的习性和要求那样,他了解如何可以同它接近,何时何物能使它变得最为可怕或最为温驯,各种情况下它惯常发出几种什么叫声,什么声音能使它温驯,什么声音能使它发野。”

“这人在不断饲养接触过程中掌握了所有这些知识,把它叫做智慧,组成一套技艺,并用以教人。”

“至于这些见解(意见)和要求的真实,其中什么是美的,什么是丑的,什么是善的,什么是恶的,什么是正义的,什么是不正义的,他全都一无所知。”

“他只知道按猛兽的意见使用所有这些名词,猛兽所喜欢的,他就称之为善,猛兽所不喜欢的,他就称之为恶。”

“他讲不出任何别的道理来,只知道称必然的东西为正义的和美的。”

“他从未看到过,也没有能力给别人解释必然者和善者的本质实际上差别是多么的大。”

显然,苏格拉底将群聚在一起的人比喻成了一只有意见没有真理的野兽,而这些教师教授的则是修辞学,同时他还非常形象地总结了修辞学的要点。

仔细想想,这些和现在某些互联网公司的大数据应用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这就叫智慧,那么这样的大数据应用也可以称之为人工智慧了。

这里所说的“必然的东西”,其实指的就是存在的东西,因为智者派依照巴门尼德的“存在者存在,不可能不存在”(只是“有”存在,“非有”完全不存在)的辩证推断指出,否定的既然不存在,而只有“有”存在,那么就没有任何虚假的东西了,一切皆存在,凡不存在的,我们不能认知、不能感觉到,所以一切存在的都是真的。

凡是我们所感觉、所表象的,我们所提出的目的,都是肯定的内容,凡是对于我们存在的东西都是真的,没有虚假的东西,那么,一切存在的都是正确的,人们就不能说,这是不对的、邪恶的、罪过的,人们也不能说,这个意见是虚假的。

“有人认为智慧就是这么一种能力——懂得辨别五光十色的人群集会时所表现出来的喜怒情绪,并认为无论在绘画、音乐,还是政治上,智慧就是如此,他和上述饲养野兽的那种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哲学,意为爱智慧,哲学家就是爱智慧的人。

如果智慧是这样的定义,那么修辞学就是哲学,修辞学家自然也就是哲学家了。

“假设这种人组成的群众当了裁判,去评判某个人的诗歌、其他艺术作品或是为城邦所做的事情,而后者也承认群众的评判具有权威性,那么谚语中所说的所谓‘狄奥墨德斯的必然性’就会迫使他向群众提供他们所喜欢的东西。”


小知识:什么是狄奥墨德斯的必然性?

这是一句古希腊俗语,狄奥墨得斯的意思是“宙斯的计谋”,古希腊神话中有两个狄奥墨德斯,一个是特洛伊战争中的阿尔戈斯的国王,联军的大英雄,另一个则是这里说的狄奥墨德斯,他是弗里基亚的国王,传说这位国王曾强迫自己的俘虏和自己的女儿同居。


但是,这样的人不是真正的哲学家,因为“当他证明群众所喜欢的就是善的、美的时候,他的各种证据条条都是荒诞至极,没有一条不是荒唐可笑的辩解。”

这里苏格拉底并没有具体举例说都是哪些证据,而阿狄曼图表示,我懂,确实如此。

坤鹏论:读《理想国》领悟西方哲学的源泉(九十八)-坤鹏论

苏格拉底再次明确了他的哲学家的定义,也就是,只有承认和相信“真实存在的并非诸多美的事物,而只是美本身(本质、实体、理型)”这么一个论点,或者说“真实存在的并非诸多特别的事物,而只是每个事物的本身”,这么一个论点,才是真正的哲学家。

“你觉得会有很多人承认或者相信吗?”

“绝对不可能!”

所以,也就不可能有许多人成为真正的哲学家。

自然,“研究哲学的人受到他人的非难是必然的不可避免的”。

“那些跟群众混在一起讨取他们赞许的私人教师,非难哲学家也是必然的。”

本来就因为天赋难得,造成同路人凤毛麟角,再加上外部强大的否定、干扰、刁难,“由是观之,天生的哲学家有什么办法可以坚持不懈地进行哲学研究,一直走到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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