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在最有精力的时候寻找近道捷径,梦想一夜暴富,弯道超车,反而在他们年纪大了以后,却越来越踏踏实实地走大道、正道了,所以,人生前半程很容易被欲望控制,后半程理智才逐渐占据主导。

——坤鹏论

坤鹏论:读《斐德罗篇》从修辞到爱再到灵魂(十)-坤鹏论

世界哲学界普遍认为,柏拉图的灵魂论是基督教和后来一切西方宗教中关于灵魂不死和灵魂升华的主体学说。

其实,灵魂不死的理论在古希腊时代有很广的源流。

在神话里,灵魂是不会死亡的,他在现实的停止存在就是人们所说的死亡,但他不会消亡,只是等待另外出现的时机。

另外,坤鹏论曾多次讲到过的古希腊主要宗教之一俄耳甫斯教,其教义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灵魂轮回转世。

而可以视为柏拉图第二位老师的毕达哥拉斯也在俄耳甫斯教的基础上,继承和发展了灵魂轮回的观念。

所以,柏拉图的灵魂论并非全然独创,是站在当时的传统思想之上的升级。

一、灵魂的形相

在《读<斐德罗篇> 从修辞到爱再到灵魂(九)》中坤鹏论介绍了苏格拉底关于灵魂本质为不朽的的逻辑论证。

灵魂是自我运动的,它的永恒就源于此,因为自我运动与永恒运动同为一物。

同时,灵魂也不能停止运动,因为这是它自身的原因才形成这样的局面。

只有外物作用的事物才会出现停滞状态——可朽的。

接着,苏格拉底表示,“关于灵魂的不朽说得够多了,下面得说说灵魂的形相”。

但是,“要详述灵魂的形相在方方面面是什么样的性质,恐怕只有神才能将其说清楚,而且得花很长时间”。

当然,“详述灵魂的形相看似像什么样,人也能行,花的时间也会更短,我们就以这种方式来说吧”。

苏格拉底接下来所讲的就是西方哲学史中非常著名的一个神话——灵魂马车。

它是由柏拉图编撰的神话寓言,其中还有灵魂回忆说的基础部分,也就是灵魂在哪里又如何看到了事物的理型。

正因为这个神话在柏拉图哲学思想中的地位很高,特别是对于理解柏拉图的理型论极为重要,坤鹏论会尽量详细地分享。

我们已知灵魂是自我运动的,那么,他又是如何运动的呢?

“让我们把灵魂的运动比做一股合力,就好像同拉一辆车的飞马和一位能飞的驭手。”

“神所使用的马和驭手都是好的,血统高贵。”

“此外一切生物所使用的马和驭手却是复杂不纯的。”

比如:“就我们人类来说,驭手要驾驭两匹马,一匹良种骏马,另一匹杂种劣马,所以我们的驭手要完成任务就非常困难,经常会遇到麻烦。”

接着,我们还要明白,从灵魂的形相上,“所谓‘可朽’和‘不朽’是怎样区别出来的呢?”

“凡是灵魂都控制着无灵魂的,周游诸天,表现为各种不同的形状。”

“如果灵魂是完善的,羽毛丰满的,它就飞行上界,主宰全宇宙秩序”,这就是神!

那么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呢?

“如果他失去了羽翼,他就会从天上向下落,一直落到坚硬的东西上面才停,于是他就安居在那里,附上一个尘世的肉体,由于灵魂拥有动力,这个被灵魂附着的肉体看上去就像能自动似的。这种灵魂和肉体的组合就叫做‘生灵’,他还可以进一步称作‘可朽的’。”

可见,可朽与不朽从形态上的区别就在于羽翼的不同:

不朽的、神的灵魂是羽翼完善的,可以任意飞翔,遨游九天;

可朽的、生灵的灵魂没有羽翼,所以掉落凡间,与肉体结合到一起。

坤鹏论:读《斐德罗篇》从修辞到爱再到灵魂(十)-坤鹏论

二、灵魂为什么会失去羽翼?

“至于‘不朽者’之所以叫作‘不朽者’,却不是人类理智所能窥测,我们既不曾窥见神,又不能对神有一个圆满的观念,只能假设他是一个不朽的生灵,兼具灵魂和肉体,而这两个因素是无始无终地紧密接合在一起的。”

所以,“我们姑且只问灵魂何以失去它的羽翼”,这样去想才是聪明的。

“羽翼天生的能力是带着沉重的东西向上飞升,使之能够抵达诸神居住的区域”,升到神的境界,所以“羽翼比身体的其他部分拥有更多的神性,它是美丽的、聪明的、善良的,具有各种诸如此类的优点”。

“依靠这些优秀品质,灵魂的羽翼才得到充分的滋养和成长,但是如果遇到丑、恶和类似的相反品质, 灵魂的羽翼就会萎缩和毁损。”

三、诸神巡行诸天

“众神之王宙斯驾着飞车在天上飞翔。他是诸神和精灵之主,也是众神之首,主宰和照料着万事万物。”

“他领队出巡,众神随行,排成十一队,因为只有赫斯提亚留守神宫,其余列位于十二尊神的,各依指定的秩序,率领一队。”

希腊神话中有十二位主神,他们一般分别是:众神之王宙斯、天后赫拉、丰收女神得墨忒耳、海王波赛冬、智慧女神雅典娜、光明之神阿波罗、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爱神阿佛洛狄忒、战争之神阿瑞斯、火神赫菲斯托斯、神使赫耳墨斯及炉火女神赫斯提亚,某些版本里,酒神狄奥尼索斯会取代赫斯提亚的位置。

他们都由宙斯领导,是希腊神话和宗教中最重要的神,他们住在神圣的奥林匹斯山上,在宙斯率领下战胜了提坦,取得了世界的统治权。

赫斯提亚是家庭神,终身不嫁,象征贞洁,她留守天宫,所以这里只有十一位神领队巡行诸天。

“在诸天界内,赏心悦目的景色和供诸神来往的路径都是道不尽的,极乐的神都在天上徜徉遨游,各尽职守,凡有能力又有愿心的灵魂都可以追随他们,因为诸神的队伍中没有妒忌存在。每逢他们要享用祭品和赴筵席,他们都沿那直陡的路高升一级,一直升到诸天的绝顶。”

“载神的车马要上升很容易,因为诸神的驭手保持着马车的平衡,神马也很听使唤,但对其他马车来说则很困难,因为他们的马有顽劣的,若是没有受过驭手的好教练,这些劣马就会拖他们下降到地上,于是灵魂感到极端痛苦和冲突。”

可以说,“在这里,摆在灵魂面前的是辛苦和最后的竞赛”。

“那些被称作不朽者的灵魂已经抵达高天之巅,它们还要进到天外,站在天的背上,随着天运行,观照天外的一切永恒的景象。”

坤鹏论:读《斐德罗篇》从修辞到爱再到灵魂(十)-坤鹏论

四、天外境界

对于“天外境界还没有,也永不会有尘世的诗人来好好地歌颂”,“我现在要把它描绘一下,因为既然我们的讨论是为了获得真理,那我们就必须大胆地把真理说出来”。

“诸天之外的境界是真正存在的居所,真正的存在无色、无形,不可触摸,只有灵魂的舵手、真知的权衡——理智才能观照到它,而所有真正的知识就是关于它的知识。”

“正如神的思想要靠理智和纯净不杂的知识来养育,每个灵魂的思想同样如此,要靠适合自己接纳的东西来养育。因此,当灵魂终于看到真正的存在时,他怡然自得,而对真理的沉思也就成为灵魂的营养,使灵魂昌盛,直到天的运行满了一周(一万年),带他回到原点的时候。”

“在运行期间,灵魂看到了正义本身,还有节制和知识,这种知识不是与变化和杂多的物体为友的知识,我们一般把这些杂多的物体说成是存在,但是真正的知识是关于真正的存在的知识。当灵魂以同样的方式见到和饱餐一切事物的真正存在以后,他又降回到天内。回家以后,驭手把马牵回马厩,拿出琼浆玉液给它们吃。”

这里对于真正知识的描述,显然是巴门尼德的:

首先,它不是生成之物所属的那种知识;

其次,也不是随境而迁的事物,只要是生成的,是变化的,都是现象的、是可朽的,虽然我们总是称它们是存在物,但是,真正的存在既非生成也不变化,是永恒的、是不变的,是“一”。

以上就是诸神的生活,其他灵魂呢?

“凡是能努力追随神而最近于神的,也可以使驭手昂首天外,随着天运行,可是常受顽劣之马的拖累,难得洞见事物的本体”;

“也有些灵魂一会儿跃起,一会儿扑下,驾驭不住顽劣的马,他们看到这些,却看不见那些”,只能窥见事物本体的局部;

“至于其余的灵魂,尽管竭尽全力要跟随上升,却没有能力跟随,可望而不可攀,只困顿于下界扰攘中,个个争先恐后,时而互相践踏,时而互相碰撞,于是就出现了喧嚷、对抗和拼死拼活,闹得纷纷乱闯,汗流浃背,由于驭手鲁莽无能,许多灵魂因此受伤,羽翼受损。费尽辛劳也看不见整个存在的景象(真理),这批灵魂就引身远退,于是他们的营养就只有妄言妄听的意见了。”

“灵魂为什么要费尽心力来看真理的大草原呢?”

“因为那里长着灵魂的最高尚的部分所需要吃的草,以提升灵魂为本性的羽翼也要借这种草来滋养。”

坤鹏论提醒大家注意,柏拉图延续了巴门尼德的意见和知识的定义,意见只是对于现象的未经证实的了解,知识才是对真实本体的理性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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