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往往对于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总爱挑它的毛病,不惜以偏概全地否定它。

——坤鹏论

坤鹏论:读《普罗泰戈拉篇》 德性是否可教?(十七)-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普罗泰戈拉篇>德性是否可教?(十六)》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一)

在普罗泰戈拉结束了长篇大论后,苏格拉底明褒暗贬地指出,像伯里克利等这些著名的演说家们呀,就是喜欢老太太裹脚布般又臭又长的论证,哪怕特别细小的问题,也会被他们说成马拉松式的演讲。

但是,如果他们被进一步追问,往往就会像书本那样,既不能解答,也不能反躬自问。

而你普罗泰戈拉呢,可就和他们不一样了,你既能做又长又漂亮的讲演,又有本事简明扼要地回答问题,还能自问自答。

所以,接下来,我要追问一个小问题,不过,你可别像前面那样扯那么多闲犊子,只要简单地告诉我们答案即可。

苏格拉底提出的问题是:你在前面提到了正义、敬畏、节制、虔敬、智慧以及其他这类东西,你把它们总括为一个东西——德性,现在请你更精确地论证一下,它们是组成德性这个整体的部分呢,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

普罗泰戈拉表示,德性是一,你所提到的那些性质都是它的组成部分。

也就是说,德性就像一张脸,正义、敬畏、节制、虔敬、智慧等就像组成脸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等,各具不同功能,各司不同职责,而不是像一块金子的组成部分那样,各部分与整体之间除了大小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苏格拉底接着问道,人是如何分有这些德性的部分的呢?是有些人拥有这个,另一些人拥有那个,或者说,拥有某部分就必定拥有了德性整体。

普罗泰戈拉回答称,是前一种说法,就像多数人勇敢却不正义,就算多数人正义,也不智慧,而勇敢和智慧也是德性的部分,而各部分中最大的部分是智慧。

同时,组成德性的各部分之间是不相同的,有着自己的功能,就像脸,眼睛和耳朵不同,它们不会拥有相同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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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苏格拉底:它们是德性的组成部分,还是德性的不同名称?(二)

“那好吧,”我说,“我们不妨一起来考察,它们每一个究竟是什么性质的东西。”

“首先,有正义这样一种东西吗?”

“我想是有的。”

“我也这样认为,然后呢?”他说。

苏格拉底这个提问实际问的是:正义究竟是不是与一件切实的事情甚至一个事件相关。

比如说,正义的确也可能是虚构出来的某种东西,以便用来说服人们做正义的人,苏格拉底的下一问就表明,正义有可能仅仅是个名称而已。

“好,如果有人问你或问我:‘二位,请告诉我,你们刚才提到的这个东西,亦即正义,它本身是正义的还是不正义的?’我会回答说它是正义的,你会偏向哪一种回答?”

“我的看法和你一样。”他说道。

“那么,我们两人都认为正义具有正义的性质,是吗?”

普罗泰戈拉表示同意。

〝如果他接着问:‘你说有虔敬这样一种东西,是吗?’我想我们也会表示同意,对吗?”

"对。”

“你们的意思是虔敬也是一种东西吗?’对这个问题我们也得表示同意,对吗?”

普罗泰戈拉又表示同意。

“‘那么你们说这种东西具有虔敬的还是不虔敬的性质?’我对这个问题会感到厌烦,并且会说,“这真是个亵渎神灵的同题!如果我们不允许虔敬本身具有虔敬的性质,那么还会有什么东西是虔敬的。’你怎么看?你也会这样回答吗?”

“当然会。”他说道。

“假定他继续问:‘但是几分钟前你们是怎么说的?难道我听错了吗?我听你们说德性的组成部分是连在一起的,各部分都与其他部分不同。’我会这样回答:‘你听到的没错,但是如果你认为这就是我的看法,那么你的耳朵欺骗了你。这是普罗泰戈拉对我的一个问题的回答。’”

“那么,如果他问你:‘普罗泰戈拉,是这么回事吗?是你认为德性的组成部分与其他部分不同吗?这是你的说法吗?对此你会如何回答?”

“我会加以承认。”他说道。

坤鹏论:读《普罗泰戈拉篇》 德性是否可教?(十七)-坤鹏论

“承认这一点后,如果他继续问:‘如此说来,那么虔敬的性质不会是正义的,正义的性质也不会是虔诚的,正义的性质会是非虔敬的,虔敬的性质会是非正义的,亦即不正义的,而正义的性质会是不虔敬的,这样说对吗?’对此我们会怎么说?我们该如何回答?我会说正义是虔敬的,虔敬是正义的,而你如果让我代你发言,我会作出相同的回答,正义和虔敬是一回事,或者说它们非常相似。正义与虔敬相似,虔敬与正义相似,这是毫无疑问的。你会阻止我作出这种回答,还是同意我的回答?”

普罗泰戈拉说:“我认为问题没那么简单,苏格拉底,我真的无法承认正义就是虔敬,虔敬就是正义,我认为它们有区别,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你愿意,那么就让我们假定正义就是虔敬,虔敬就是正义。”

“对不起,”我说道,“我完全不需要用这个‘如果你愿意’和‘倘若你觉得’之类的话来辩驳,而是需要我和你的直接辩驳,我说,‘我和你’,因为我认为,谁要最佳地探讨出个道理,就得让自己离这‘如果’远点儿。”

“那当然了,”他答道,“正义确实与虔敬具有某些相似性,毕竟任何事物都会在某一点上与其他事物相似。

“在一定的意义上白与黑相似,硬和软相似,其他各种极为对立的事物莫不如此。”

“甚至连我们刚才说的脸的那些组成部分,尽管它们具有不同的功能,相互之间是不同的,但总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某种相似性来。”

“所以,如果你愿意,可以用你的方法来证明这一点,它们之间全都具有相似的地方。但若因为它们具有某些相同点就称之为相同的事物,哪怕这些相似的地方非常细微,其相似程度甚至低于我们可以称之为不同的那些不同点,那就不对了。”

这时候我有些惊讶地说:“这就是你假定正义与虔敬相联系的原因吗?它们之间只有细微的相似性?”“并非如此,但另一方面,似乎也不像你所相信的那样。”他回答。

“好吧,”我说道,“你似乎并不同意这一番论证,那么让我们放弃它,再来看你说过的其他事情。”

刘小枫在注释中指出,两人在这里僵住了,普罗泰戈拉明显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谈下去,普罗泰戈拉是外邦来的大名人,他已经感觉到苏格拉底这个雅典名流非常聪明,对他究竟是个什么家伙心里没底,甚至可能觉得苏格拉底故意在让自己难堪,他周游列邦遇到这种情况恐怕还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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