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靠记忆堆积塑造起来的。

——坤鹏论

坤鹏论:读《泰阿泰德篇》探究知识是什么(二十)-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泰阿泰德篇> 探究知识是什么(十九)》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一)

苏格拉底在前面提到自己的灵魂助产术时表示,自己的作用比助产婆更大。

因为女人不会生出幻影,但是灵魂生出的孩子——思想,却有可能有真有假,而且不容易判别。

而灵魂助产的最伟大和最高贵任务就是能够判别灵魂之子的真与不真。

“我的这门技艺最重要之处在于,它能够通过各种方式考验年轻人的思想究竟生出了幻影和假的东西,还是能存活的和真的东西。”

所以,在帮助泰阿泰德梳理助产出他的灵魂之子——流变说的思想后,苏格拉底就要执行他作为灵魂助产者最重要的任务——带它转一下论证的圆圈,再来查验一番,验证它到底是值得养育的真胎还是假的、幻影般的风卵。

这时,柏拉图安排泰阿泰德的老师塞奥多洛登场,算是在一大段的严肃论证中稍稍调节一下气氛,同时起到承前启后的作用。

在和塞奥多洛的对话中,苏格拉底主要提了以下几点:

第一,塞奥多洛与普罗泰戈拉是朋友,这从塞奥多洛的表述中可以知道,而且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挺不错;

第二,普罗泰戈拉写了一本名为《真理》书,在当时应该相当著名,“人是一切事物的尺度”就出自其中的开场序言;

第三,普罗泰戈拉令苏格拉底惊讶的是,如果感觉=知识,每个人“觉得”什么就“是”什么,那么所有有感觉的生物,包括:猪、狒狒以及只要有感觉的怪兽,都可以被称为是一切事物的尺度,它们的感觉也是正确的,是真理,而不能仅仅是人;

第四,如果感觉=知识,每个人通过感觉而认信的东西对每个人皆为真实、正确,没有错误、虚假,那么,每个人就都是智慧的,并是自己智慧的尺度,而且,普罗泰戈拉在《真理》中也声称,他的智力还不如蝌蚪,更不要提比其他人高明,那么,为什么他说被认为是智慧的呢,为什么他可以正当地收取高额学费当别人的老师,别人怎么就是比较无知的人,必须追随他呢!

第五,如果每个人的见解和信念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真实的,那么,人们彼此检验并且尝试去辩驳对方的见解和信念,就是多此一举,愚蠢至极。

综上,苏格拉底认为,普罗泰戈拉是哗众取宠之徒。

但是,他的助产术和整个哲学探究事业,绝不会如此作诙谐之语。

请注意,“诙谐之语”,这是有寓意的,因为以普罗泰戈拉为代表的智者派,其实也代表着另一个重要的学科——修辞学,坤鹏论以前在修辞学的专题中讲过,一直以来,哲学与修辞学大多处于对立状态。

坤鹏论:读《泰阿泰德篇》探究知识是什么(二十)-坤鹏论

二、验证它是真胎还是风卵(二)

塞奥多洛短暂上场,并引发苏格拉底对普罗泰戈拉的质疑后,柏拉图又安排泰阿泰德回来,继续配合苏格拉底的论证。

“泰阿泰德呀,首先,针对刚才我们阐述的那些,你说说,你突然就这样发现自己在智慧方面跟任何人,甚至跟诸神水平相当,对此你不感到惊讶吗?”

“或者你认为,普罗泰戈拉所谓的‘尺度’只涉及人而不涉及神?”

泰阿泰德回答道:“我当然不这么认为,对于你所问的,我很惊讶。当我们阐述他们的论证路线的时候,也就是说,各个人‘觉得’什么,对于这样觉得的人而言就‘是’什么,当时我觉得这个说法很不错,但是,现在突然变得反过来了。”

“小伙子,你还年轻,所以很容易就听信华而不实的流俗言论,被它说服。”

其实,绝大多数人何尝不是如此?

人,就是对因果无比执着的生物,只要有人说出因为……所以……,不管有没有道理,也会说服很多人。

就像有人曾做过的试验那样,大家都在排队等着复印,只要过去说,因为我着急复印,所以请让我复印,一般情况下,其他人都会同意。

“普罗泰戈拉或者其代言人对此会这样做答,他会振振有词地说:‘在座的老少诸君,这完全是华而不实的言词。你们把诸神扯进来,他们的存在与否,是我拒绝在我的言谈和著作中加以讨论的,而你们曲学阿世,为了博得大众的青睐就这样做,净说些大众只要听到就能接受的东西,比如:批评一个人的智慧无异于其他禽兽,这种说法是多么离奇怪诞!然而却不提出任何必然的论证,依据的完全是看起来似乎有理的或然的东西。如果塞奥多洛或任何其他几何学家,依靠或然性从事几何学,恐怕他们根本一文不值。’所以,你和塞奥多洛要考虑一下,对于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们是不是接受那些或然与疑似的论证。”

坤鹏论曾讲过,普罗泰戈拉是个无神论者,他在自己的一部著作的开头这样写道:“就神而言,我对其所是与所不是都一无所知,因为太多事物阻碍我们的认知,问题是那么晦涩难懂,而人生是那么短暂易逝。”

也就是说,他对于神是存而不论的,所以,严格意义上讲,他也不算是纯粹的无神论,只是对于不知的就搁置起来不说。

也正因为这句话,他被赶出了雅典,城邦还从他的读者那里收缴了他所有的书,在广场付之一炬,这可能也是有文字记载以来,第一部根据政府命令被焚毁的书。

同时,在这里出现的“必然性”与“或然性”,这两个词我们要弄明白。

在古希腊,必然性与命运基本同义,它被他们认为是治理天上地下的最高、最公、最无个人色彩的规则,一切都受制于它,所以人们必须欣然接受它,不管是苏格拉底,还是柏拉图,对此深信不疑,我们在对话录中经常会看到类似的说法。

或然性呢,在修辞学的专题中,坤鹏论没少介绍这个名词,它又可称为或者、随机的、没有规律的可能性,而或然率则是概率的旧称。

总之,智者派与哲学家,他们最核心的区别就是:在有没有绝对真理上持完全相反的观念,前者关注或然性、可能性,后者执着于必然性、绝对性。

一直以来,人类坚决地以追求必然性为终极目的,所以修辞学大体上处于贬义和不受待见的地位,但是,当概率、热力学、量子力学横空出世后,人们才发现,起码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主宰者是或然性、可能性、概率,那么,修辞学是所有学科之母,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言归正传,继续往下读。

泰阿泰德答道:“这样是不正当的,苏格拉底,无论你还是我们,都不能接受。”

“那么,显然,你和塞奥多洛的意思是应该以别的方式来考虑。”

“当然要以别的方式。”泰阿泰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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