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个时代的最大陷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出了问题总是浮于表面找办法,而不去寻找造成问题的原因是什么。比如:失眠的人不去追究自己为什么睡不着,以及最好的助眠手段就是非临睡前的劳动或锻炼,却在商家的诱惑下买一堆声称能让人安睡的高性能睡眠用具——高科技床垫、声音仪器、降噪耳机、遮光窗帘等,其实它们真的没啥卵用。

——坤鹏论

坤鹏论:读《泰阿泰德篇》探究知识是什么(十八)-坤鹏论

一、前情回顾

在《读<泰阿泰德篇> 探究知识是什么(十七)》中,坤鹏论主要分享以下内容:

第一,关于梦境与醒境的争论

苏格拉底直接从感觉入手,提出了“知识=感觉”的反证:

在梦境、疯狂、病痛以及其他可以引起人们种种错觉的情况中,人们所产生的感觉是正确的吗?

知识,被定义为永远是正确的。

而那些情况下的感觉又是错误的。

那么,知识就不能在所有时候和感觉划上等号。

泰阿泰德对此表示赞同,不得不承认不能一概而论地认为:感觉=知识。

不过,苏格拉底并没有就此止步。

他接着又提出了人们关于梦境与醒境的争论。

这个争论其实就是庄子的庄周梦蝶的古希腊版。

也就是说,人们其实是难以分辨出自己到底是在梦境还是醒境。

那么,也就无法判断出在这两种状态中的感觉哪个才是真的。

因为,在这两种状态中,我们都会对其中被自己灵魂认为是“是的东西”抱着同样的信心,都认为是真实的。

这也与后世美国哲学家希拉里·普特南在他1981年出版的《理性、真理与历史》一书中提出的缸中之脑的思想实验类似。

这个思想实验说,我们所经历着的一切,也许都是浮在与计算机相连的水缸中的大脑正在经历的虚拟现实。

我们正在注视的世界、触摸某物的感觉和身体本身,都是计算机向大脑输送的信息。

有关这个假设的最基本问题是:“你如何担保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是啊,我们根本无法证明这一假说是错误的。

笛卡尔也曾怀疑“这世界可能本就是一场梦”。

世界真的实际存在吗?

目前还没有任何方法能证明这点。

好,让我们继续回到前情回顾中来。

紧接着,就要讨论如何分辨哪个是“真”了。

苏格拉底问泰阿泰德,“真”与否会取决于时间的长短吗?

泰阿泰德表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一定不是啦。

不过,他也无法找到其他证据足以判明梦与醒、病与不病、狂与不狂等两种境中的见地孰真孰假。

苏格拉底说,你既然不能,那就听我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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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流变说的含义(一)

首先,苏格拉底指出,持流变说的人都会同意一个前提:

主动者和被动者,在不同场合相遇所产生的东西不会是相同、一样的,只能是相异、完全不一样的。

那么,以他自己为例,比如:健康状态的苏格拉底和疾病状态的苏格拉底,作为整体来说,就是完全不一样的,醒着的和睡着的苏格拉底也是如此。

按照流变说的理论,当同一个主动者分别遇到不同状态的苏格拉底,就相当于遇到了不同的被动者,那么他们所产生的东西就是完全不同的。

比如:饮酒,健康的苏格拉底会觉得愉悦、甘甜;疾病的苏格拉底会觉得苦。

用流变说的理论解释就是:

主动者——酒与被动者——健康的苏格拉底,在运动中相遇,两者同时在运动着,并在相交相接的运动中,产生了“甜性”和甘甜的感觉。

感觉——甘甜,起于被动者——苏格拉底,他的舌头是感觉者;所感——甜性,起于主动者——酒,在酒中移动,从而布满于酒中,使酒对于他的舌头既“是”又“显得”甜。

同理,当酒与疾病的苏格拉底在运动中相遇,也就产生完全不同的结果,使酒对于他的舌头既“是”又“显得”苦。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酒不会变成“甜性”或“苦性”本身,它只是在与饮酒者相遇时,产生和传递着这两种性质,从而变成了具体的甜酒或苦酒,另一方面,苏格拉底也不会变成感觉本身,而是变成了具体的感觉者。

二、流变说的含义(二)

“那么,第一,在我这方面,我永远不会以同一种方式变成另一个东西的‘正在感觉者’;因为关于另一个东西的感觉是另一个感觉,它以另一种方式造就另一个‘正在感觉者’。”

“第二,在事物那方面,作用于我的那一事物绝不会跟另一个人接触而产生出作用于我的时候相同的结果,得出相同的性质;因为它从另一个人那里产生出另一个结果,得出另一种性质。”

“进一步说,第三,我将不会‘由于我自己’而拥有这种感觉,这个事物也不会‘由于它自己’具有这样的性质。”

对于以上这段话,让我们再来品品严群的译文,两相对照,基本就能比较透彻地理解了:

“然则,(一)我对他物绝不会成为恰恰如此的知觉者;因其他知觉起于他物及其即时即境所遇合的人,他物与我遇合,物既非故物、我亦非故我,所起的作用迥异,我亦迥然成为另一知觉者。”

“其次,(二)与我遇合而起作用之物,与他人遇合,绝不起同一作用而致同一的果、而成同一性质之物;因其既与他人遇合而致他果,必成另一性质之物。”

“复次,(三)我不能独立有此知觉,物也不能独自有此性质。”

苏格拉底这段话的中心思想是,首先,感觉都是因人因时因境而不同的,不同人遇同一物,会有不同的感觉,就算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不同境,也会产生不同的感觉;其次,感觉是不能独自出现的,人不能独立地就产生了感觉,事物也不能独自具有这样的性质。

“当我变成一个‘正在感觉者’的时候,我必须变成变于某某的‘正在感觉者’,因为‘正在感觉者’如果不关于任何东西就绝不可能变成‘正在感觉者’。”

“另一方面,对方变得甜、苦或这样的某种性质,必定要对于某某才变成这样;因为它不对于某某变得甜,就绝不可能变得甜。”

上面这段是进一步的解释感觉者与相应事物的关系,严群的译文这样写道:

“我成知觉者,必是对某物的知觉者,因知觉不能对无物而起;成甘、成苦,或任何类似者,亦必对于某人而成如此这般,对无人的甘苦绝无其物。”

“那么,我想就只剩下一个结论:我们双方——感觉者与所感,要么‘是’、要么‘变成’(无论用哪个说法),必是彼此相对相关,因为必然性把我们双方的‘所是’捆绑在一起,既不把我们与任何其他东西捆绑起来,也不把我们各自捆绑起来,于是唯有把双方彼此捆绑起来。”

再看严群的译文:

“必然律使物与我的‘所是’即时即境彼此相羁束,不各束于他物,不各羁于自己;因此,物与我惟有即时即境彼此相束相羁。”

苏格拉底所说的感觉者和所感,相当于我们通常所说的主体和客观(对象),不过他是反过来说成被动者和主动者,因为感和受相近,本身有被动之义,这样,物就是主体,我就是客体。

苏格拉底的意思是,主体不能与任何其他主体结合而产生感觉,客体也不能与任何其他客体结合而产生性质,而且,主体或客观也不能在缺乏对方的情况下仅“凭自身”产生后果。

“物遇他人,不能呈同此性质,我遇他物,不能起同此感觉,物与我俱不能独自致果,物不与人接,不能呈某种性质,人不与物接,不能起某种感觉。”严群如此译注道。

“所以,如果有人称呼某个东西‘是’或‘变成’,他必定表示这个东西‘对于某某’、‘关于某某’或‘相对于某某’而‘是’或‘变成’;他不能说某个东西自身对于自身‘是’或‘变成’,也不能允许别人这样说。这就是我们前面论述过的学说的含义。”

换言之,说一个事物“是”或“变成”,必须要指明它属于谁、对谁、为谁,不能说它是自在自变的。

坤鹏论:读《泰阿泰德篇》探究知识是什么(十八)-坤鹏论

“既然那个作用于我的东西只是针对我而不针对其他人,那么,就只有我感觉到它,而其他人没有感觉到它,对吗?”

泰阿泰德答:“当然,苏格拉底。”

“那么,我的感觉对于我是真的——因为它始终属于我的所是。按照普罗泰戈拉的说法,我是那些就我而言是的东西之‘是’的裁判,也是那些就我而言不是的东西之‘不是’的裁判。”

再来看严群的译文巩固理解一下:

“那么,我的知觉对我是真实的,因即时即境我所遇合而引起我的知觉之物,其为物和我相对相关、与我的存在在片刻不能分离、是我的存在必不可缺的一部分;而我,如普罗泰戈拉所云,是判断人,断定对我存在者存在、对我不存在者不存在。”

“如果我是不会错的,我关于‘是的东西’或‘变易的东西’的思想就不会出现失误,那么我作为它的感觉者怎么会不是它的认识者呢?”

也就是说,既然我是正确的裁判,心中对“是”或“变成”的事物不会差错,那么,我对于所感觉的东西的认识不就是真知灼见,不就是知识吗!

泰阿泰德对此表示赞同。

“所以,你说的完全正确,知识无非就是感觉。”

“它们可以归结为同一个说法:按照荷马、赫拉克里特以及所有这类人,一切都像川流一样变动;按照最智慧的普罗泰戈拉,人们是一切事物的尺度;按照泰阿泰德,既然这些情况属实,那么知识就成了感觉。”

“泰阿泰德,怎样?能不能让我们说,这就是由我所接生的、你的新生儿?”

“我们必须同意,苏格拉底。”泰阿泰德答道。

也就是说,上面的说法就是泰阿泰德灵魂生产下来的孩子——流变说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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