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所有问题,包括学科的问题,行动以及作答前最好要养成先对问题进行分析的习惯,正如老师不断叮嘱的“读懂题”,一般来说,只要真正搞懂问题是什么,关键点是什么,解决起来往往会水到渠成,事半功倍。

——坤鹏论

坤鹏论:读《克拉底鲁篇》名称到底是约定的还是自然的?(二)-坤鹏论

由于《克拉底鲁篇》一直不受后世哲学界重视,对其解读也相对较少,但是,坤鹏论认为其内容大部分比较易懂,经常还有非常深刻的顿悟,所以,我会比较精细地对它进行学习分享,请相信过程最有意义,过程中富含宝藏,苏格拉底、柏拉图的思想精髓就在对话过程中。

一、开篇即明义

《克拉底鲁篇》 一开篇就很清晰地将讨论的第一个重点讲了出来,它基本就是自古至今,整个西方学术界,旷日持久对于命名观念争论的最好概括,这段话柏拉图安排的是由赫谟根尼来说:

“我要向你做些解释,苏格拉底,我们的朋友克拉底鲁一直在对名称进行论证。

他说名称是自然的,而非约定俗成的——名称不是人们一致同意使用的那种声音的一部分——名称的真实性或正确性对希腊人和野蛮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我问他,你的名字克拉底鲁是否真实?

他回答说是。

苏格拉底的名字呢?

也是。

我对他说,那么每个人的名字就是别人称呼他的那个名称。

对此克拉底鲁回答说,如果世上所有人都叫你赫谟根尼,那么赫谟根尼就不会是你的名字了。”

赫谟根尼对此很是迷惑,他希望苏格拉底告诉他,“这个神谕是什么意思?”

理解“如果世上所有人都叫你赫谟根尼,那么赫谟根尼就不会是你的名字了”,有一个关键点——希腊双关词。

在古希腊,人们对于文字游戏有一种普遍的偏好,这句话的重点就是赫谟根尼这个词语的双关用法,是克拉底鲁和赫谟根尼玩的文字游戏或玩笑。

从词源上来讲, 希腊语赫谟根尼一词是赫尔墨斯之子的意思。

而在希腊神话中,赫尔墨斯除了作为众神的信使之外,专司商业、幸运等职。

他是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是宙斯与擎天神阿忒拉斯之女迈亚的儿子。

在古希腊,无论是旅行家、商人、演说家、运动和竞技家甚至是盗贼,都将赫尔墨斯作为他们的守护神。

那么,本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观念,赫尔墨斯的儿子也应该是商业奇才、幸运儿。

苏格拉底在后面也解释道:“他说你的名字并非赫谟根尼,我怀疑他只是在和你开玩笑,他的意思是说,你并非赫尔墨斯真正的儿子,因为你一直在寻找好运,但从来没交上好运。”

联系昨天在《读《克拉底鲁篇》 名称到底是约定的还是自然的?(一)》中对赫谟根尼的介绍,克拉底鲁这句双关语的意思一下子就通透明白了——你的名字叫赫谟根尼,尽管所有人也这样称呼你;但是,因为你一直不幸运,所以不是幸运儿——赫尔墨斯之子,不能叫赫谟根尼。

坤鹏论:读《克拉底鲁篇》名称到底是约定的还是自然的?(二)-坤鹏论

二、他们争的是什么?

不管是克拉底鲁的自然论,还是赫谟根尼的约定论,其实他们争论的焦点就是:名称的正确性。

如果将这个命题核心焦点拆分,我们可以得到以下重点:

第一,名称的正确性包含了命名的正确性和名称自身的正确性;

第二,命名的正确性又可拆分为命名者和命名的方法,也就是谁来命名,使用什么方法命名;

第三,在命名的过程中,名称正确与否在于名称与所命名事物是否匹配符合,也就是名称与事物的关系。

正所谓名不正言不顺,名称的正确性与柏拉图获取知识的方法、发现事物本质的探究紧密相关的。

前面的文章中,坤鹏论已经着重讲过苏格拉底的定义法以及由此产生的普遍概念,而名称的正确性对于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来说,其主要作用也是为了给出各种事物正确的普遍概念或断言。

所以,《克拉底鲁篇》本质上依然是柏拉图对普遍概念的寻求,他为了持续发现事物的本质,探索了事物的名称的使用如何可能的命题。

为了这个探索,就必须知道名称和它的命名事物之间的关系。

其实,不仅是《克拉底鲁篇》,在《泰阿泰德篇》、《欧绪德谟篇》之中柏拉图也都谈到过名称和事物之间的知识的关系。

正是在对名称的探索中,柏拉图发现存在着两种名称的理论:一个是约定论,一个是自然论。

毋庸置疑,理论是最好的追根溯源的入手处,甚至就是根源所在。

对于柏拉图来说,探讨两种名称的理论是非常重要的,因为:

如果约定论是正确的,那么名称就不需要包含在对事物本质的探索;

如果自然论对于名称和事物的关系的断言是真的,那么探索名称将会对揭示事物本质起着关键作用。

三、苏格拉底习惯性地先扮猪

对话开始前,苏格拉底还是秉承了一贯的扮猪吃老虎风格,先表示自己“财疏学浅”,不能马上对争论作答,但是,他又敏锐地一下就抓住了克拉底鲁和赫谟根尼争论的焦点——“有关名称正确性的问题”。

同时,他还明确了以下两点:

“好知识最难获得”,名称的知识是知识的一大部分,是好知识,自然很难获得;

正因为名称的知识很难,所以在听到双方意见之前最好不要下结论。

在这里苏格拉底还提到了“如果我不那么穷,我就会去听伟大的普罗狄克斯讲授的那门50德拉克玛的课程,这是一门完整的语法和语言课。”“我确实只听了门一个德拉克玛的课,因此我不懂名称的真实性。”

普罗狄克斯是何许人?

以前坤鹏论介绍过他(还译为普罗狄科或普罗迪科斯),是普罗泰戈拉的弟子, 智者派的代表人物之一,被认为是苏格拉底的导师之一。

他是古希腊哲学家、文法家、修辞家、怀疑主义者,写过《论自然事物》一书。

深受普罗泰戈拉影响,提出了著名的“宗教起源论”,对流行宗教亦持激烈的批判态度,指出神不可信,否认神的属性是不朽的宗教观点,具有无神论的特点。

比起其他智者,柏拉图对他似乎更为尊重。

而他主要在语言学、修辞学方面颇多建树,这与苏格拉底提到的课程对上了。

德拉克玛是希腊货币名称,现在也这么叫,苏格拉底生活的时代,熟练奴隶的身价约值100至150德拉克玛。

四、赫谟根尼的约定论——主要观点

接着,赫谟根尼抛出了他针对名称正确性的主要观点:

第一,名称的正确性除了约定俗成和人们一致同意的之外,不再有其他原则;

第二,一个命名者提出的任何名称都是正确的,即使更换,新名称也和老名称同样正确,就像“我们常给自己的奴隶换个名字,我们给他们起的新名字就和老名字一样好”,这点明显继承了普罗泰戈拉派“人是万物的尺度”的观点;

第三,“所有名称都是一种习俗和使用者的习惯”,因为“自然并没有把名字给予任何事物”,这也是约定论支持者与自然论支持者分歧最大的一点,是他们各自观点所建立的前提。

总结来讲,在赫谟根尼的约定论中,名称和事物的关系体现了一种名无定论、习俗使然、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模式。

在赫谟根尼说完自己的观点后,苏格拉底习惯性地用自己的话进行了总结:

“每一事物的名称只是大家都同意用来称呼它的那个东西。”

“名称的赐予者是一个人或一个城邦。”

“假定我把一个人叫做马,或把一匹马叫做人,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个人把这个人叫做马是正确的,而世上其他人把他叫做人也是正确的;或者我个人把他叫做人,而世上其他人把他叫做马也是正确的。”

从以上内容可以看出,赫谟根尼的“一致同意”其实是很任意的,同意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一群人(城邦),就像给自己的奴隶起名字一样,所有名称都是正确的——“我感到名称的正确性无非就在于此,你提供一个名称,我提供一个,对同一事物来说,不同城市和国家有不同的名称。希腊人和野蛮人使用不同的名称,希腊的几个部落使用的名称也不一样。”

坤鹏论:读《克拉底鲁篇》名称到底是约定的还是自然的?(二)-坤鹏论

五、谈点自己的感受

接下来的对话如何,苏格拉底又如何显露其辩证的犀利,让我们明天继续。

在说完今天的主要内容后,坤鹏论还想分享一点自己的感受。

我在给孩子辅导学习时、在分析自己遇到的问题时,发现苏格拉底这个每每都要用自己的话总结别人观点的习惯很好。

正如老师不断叮嘱的“读懂题”,一般来说,只要真正搞懂问题是什么,关键点是什么,解决起来往往会水到渠成,事半功倍。

所以,面对所有问题,包括学科的问题,行动以及作答前最好要养成先对问题进行分析的习惯。

面对生活、工作上的问题,我一般用思维导图对其进行拆分、总结,并针对性地列出如何行动。

针对孩子的学习,我则会要求他们每次答题前先把题目的关键词圈画出来,有需要进一步明确或计算的东西,也要将它们的结果标注到题目中,然后用自己的话对问题进行复述。

而且,现在国内整个教育的方向也强调培养和考核学生的理解力,考试的文字量越来越多,而且不仅仅是语文,其他学科基本皆是。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其实也是向修辞学的转向,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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