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生来并不是早已设计好程序的机器人,而是一张白纸,每个人现在的样子都是他自己通过意识的选择画出来的。

——坤鹏论

坤鹏论:我们在黏滞中超越 最终成为生活的猎物-坤鹏论

一、人与世界的关系

存在是如何存在着?

自我意识在存在活动中怎样发挥意识的主动作用?

对于这两个问题,萨特使用了“黏滞”这个术语,用来形象地描述个人存在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关系的特征。

“黏滞”从字面上就能让我们一下子联想到如糖浆般的液体。

因此:

首先,这种关系是软的,是可压缩的,给人以可以占有的印象。

其次,它是黏滞的,它固执地妨碍自身的逃散。

它看上去是温顺的、驯服的。

但是,恰恰就在我们自认为完全占有了它的时候,它却以一种奇特的颠倒,表现出它占有了我们。

还记得存在主义的那句名言吗?

——拥有就是被拥有。

正是它的柔软性造成了它的粘黏性,这是它最主要的性质。

最后,我还是我,它还是它。

所以,萨特认为:

克服他人、外界的束缚,就是自由的真正目的;

超越他人的包围的意向,就是个人存在追求自由的表现。

而自由本身是一种无固定本质的东西,千人千面。

因此,“你就是你的生活”,“你的生活无非就是你的行动的总和”。

二、超越是存在主义的关键词

通过对存在主义的系列学习,我们发现,几乎每位存在主义哲学家都以超越为其重要概念。

也就是,人,必须要不断超越,不停歇地超越当下的我,这样才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在萨特看来,只有不停地填充虚无,才能超越,才不会变成自在的存在,变成物,才是自为的存在,才是人。

“人始终处在自身之外,人靠把自己投出并消失在自身之外而使人存在,另一方面,人是靠追求超越的目的才得以存在。”

他还直接表示,“一个存在主义者永远不会把人当作目的,因为人仍旧在形成中。”

其言外之意是,生命不息,超越不止;人,一直在成为人的路上前行……

在《存在与虚无》中,projet,谋划,计划,是存在主义的重要术语。

而萨特常常将其写为pro-jet。

其中pro源于拉丁语,是向前的意思,jet的意思则是抛掷、喷射。

所以,projet就是向前抛掷,向前喷射,就是超越现在的我。

萨特强调,projet就是动作、活动的开始,坤鹏论认为,它可以理解为超越活动的开始。

在萨特的思想中,超越指的是自为的存在所具有的、能把自己投向未来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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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静止的自在与运动的自为

让我们复习一下自在的存在和自为的存在。

自在的存在,就是在那里,是一个静止的状态。

自为的存在,就是永远处在要到那里的状态,是一个至死方休的运动的状态,从不停息,这一秒和上一秒以及下一秒都不一样。

比如:百万富翁,就是一个自在的存在,是自为存在的人给的定义,泛指拥有超过100万的人。

它静止在那里,永远不变。

我想成为百万富翁,就是我的意识要从现在的财富状态(此岸的自在)到达百万富翁那个状态(彼岸的自在)。

不过,如果真的到达了,我的意识就又会想达到几百万富翁,甚至是千万身家。

前面,坤鹏论讲到了超越,它向我们揭示了人的特质之一——具有不断把自己抛掷向未来的能力。

同时,它也告诉我们:人,之所以是自为的存在,就是不断超越着。

因此,“自为”总是自由地变化发展着,“自在”总是被“自为”定义着。

并且,它们两个在大部分情况下无法实现融合一致。

对于此岸的“自在”来说,“自为”是虚幻的梦想,是一种缺失,是彼岸,是梦想。

而“自为”总是期待着从此岸的“自在”能够横渡虚无抵达彼岸“自在”的那种理想状态。

(简单理解,虚无=理想-现实,也就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差距)

但是,即使这次达成了,“自在”和“自为”融为一体,却很快又会分开。

因为,“自为”的超越特质又会有新的意识和期待涌现,循环往复,直到面对某种困难。

“自为”遇到依靠自我意识的主动作为都难以跨越的障碍鸿沟时,“自在”便止步不前。

可见,“自为”是指挥者,“自在”是执行者。

当指挥者束手无策,却依然保持着对“自在”的期待时,这二者共同构筑的世界便会变成一个求而不得的悲剧。

从这一点来看,人的努力虽然终究归于一种悲剧,但同时也不失为一种希望。

人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明明知道最后可能是失败,仍然不断努力去证明自己的存在。

萨特希望人们在面对绝望时,能够永不言弃地遵从虚无的自我意识,去努力创造人生的希望和奇迹。

在萨特看来,人是存在先于本质,本质是自己选择的结果,人具有超越特质。

每个人生来并不是早已设计好程序的机器人,而是一张白纸,每个人现在的样子都是他自己通过意识的选择画出来的。

那么,懦夫就是他自己的原因变成懦夫,英雄也是他自己的原因造就英雄。

所以,成败只被三个因素所左右:

一是,主观意识,必须要勇敢,必须够坚强;

二是,客观条件,比如:他人、环境等;

三是,在这个概率世界中谁也无法躲开的偶然性。

现实中,人们所期待的总是多于所拥有的可能性。

因此,选择时,还要根据现实情况进行分析,寻找从虚无的理想照到存在的现实的各种可能性。

然后,通过选择概率大的选择,使选中的可能性大概率战胜有限性。

从而消灭“欠缺”,使自为与自在不断达到某种重合,进而实现自我的升级与超越。

当然,如果遇到第三个因素——偶然,那就坦然地放下它,赶紧投入到下一次超越中。

为运气去总结经验,往往都是矫枉过正,都是验证性偏差,只能得到离题的教训。

另外,人生在世,选择的机会很多很多,这在是概率世界的优势,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只有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选择后如果遇到挫折,就应该接受、承担并努力解决,如果你无法解决,也不要消沉悲观,至少应该欣然接受这种因选择而造成的后果,避免自己一生都被囿于郁郁的情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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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我在死亡时成了“生活的猎物”

萨特说:“一切存在都是这样,毫无道理的出生,因软弱而延续,因偶然而死亡。”

坤鹏论认为,谁能看透死亡,谁就能大概率地实现脱胎换骨,活成自己。

正如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令很多人醍醐灌顶。

萨特对于死亡是如何看待的呢?

他指出,“走向死亡显得是一系列被剥夺的过程。”

“人是一个走向瓦解的生命。他的一生绝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一致的。倒不如说它在消散,它被耗干。”

“死亡说到底是向自然的回归并肯定我是自然的一部分。”

萨特认为,死亡是一种人的现象,是生命的终结现象,但它仍是生命的一部分。

生命,就是以部分的生命(即死亡)来限制它自身。

由此可见,死亡逆向影响了整个生命,死亡变成了生命的意义。

同时,正是死亡使得自我个体化。

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巨大的不可知物限制着人类。

而是我的个人生命的现象把这种生命变成了唯一的生命——一种再也不会重新开始的生命。

萨特认为,对于死亡,人们最需要想明白的是:它是荒谬的,它根本没有意义。

其最大的荒谬在于——不可预知性。

几乎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可能绝对地肯定自己什么时候死。

我们就像一群被判处死刑且无法改判的人,不过,我们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被处决。

但是,死亡对于我们是清晰可见的。

我们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难友被处决。

萨特曾如此描述死亡的这一荒谬性:

“我们应该被比作勇敢地准备迎接最后的极刑的被判死刑者,千方百计地准备在断头台有一副从容不迫的面孔,而在此期间却偶然患上西班牙流行感冒送了命。”

因此,“人能够等待一种特殊的死亡,而不能等待死亡本身。”

坤鹏论曾说过,死亡和选择,是这个世界上唯二没有概率的事。

我,可能随时都会死亡。

但是,这不是我的可能性,而是把我的所有可能性都去掉了。

也就是说,死亡并不是一种人生内在的可能性,而是一种随时都会出现的对人生可能性的破坏和否定。

因为死亡带走了使我成为一个人的所有东西——我没有能力再把自己投向未来。

“死亡不是在我们的自由的基础上出现的,它只能将全部意义从生命中去掉。”

“死亡永远不是将其意义给予生命的那种东西,相反,它正是原则上把一切意义从生命那里去掉的东西。”

死亡带走了我们的所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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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生活能给予我的唯一意义是:我能给予我的生活的意义。

那么,就可以说,我在死亡时成了“生活的猎物”。

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活着时可以为自己的各种行为选择意义,可是,我们死后则只能被他人解释、赋予意义:我们对自己的行为不再负有任何责任,其他人对我们的行为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

因此,萨特指出:“死去了的生命就是一种由他人作为保管者的生命。”

作为自由存在的个人,总是要对各种死人采取某种态度。

也就是说,我的死亡也就将我们自己变成了他人决定的对象。

于是:

死亡,就是我们自己因为他人的利益而被异化;

死亡,就是被生者捕获,我的死亡使我成为他人的猎物。

只要我活着,我就不是一个已经盖棺定论的东西,我总能够逃离我在别人眼中所视为的那个样子。

我的自由总使我可以改变自己,通过我的不确定性,我总可以揭穿他人从我这里发现的东西的谬误。

但是,“死去,就是被判决为只通过别人而存在和被判决从他那里得到其意义和胜利的本身。”

死亡,从外面将一个意义给予了我主观地经历的一切。

当我活着时,我总能自卫地拒斥这种外加意义。

但是,死亡剥夺了“为我存在”的主观意义而给予一个“为他存在”的客观意义。

也就是被他人当成“物”来看待了。

坤鹏论对此深有感触,就像我们看那些故去的名人,总是将其看成一个平面,而不是发展的,立体的。

比如:对他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不管是发生在20多岁的,还是六七十岁,都一视同仁。

但是,人,自为的存在,一直在形成的路上,20多的见识,岂能与60多的相比。

只有物,自在的存在,才一直保持产生时的状态。

可以说,死亡,是他人对我的胜利。

正所谓,真正的人生赢家永远是活久见!

“我们的出生是荒谬的,我们的死亡也是荒谬的,这种荒谬性表现为我的不再是我的可能性而是他人的可能性。”

我们不是“为着去死而是自由的”。我们是一个要死的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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